第1077章斷指為誓
我做老千的那些年 by 馬小虎
2025-4-27 22:55
知事人再次敲響銅鑼，同時唱喝道：
“江湖路上江湖人，江湖路遠情不分。今日先行退兩步，恩恩怨怨化為塵！”
話音剛落，就見鄭如歡從站著的位置，向後走了壹步。
知事人唱喝道：
“壹步讓出通天路……”
鄭如歡再退壹步，知事人跟著唱喝：
“讓出兩步路通途……”
這種金盆洗手的儀式，在藍道並不盛行。
但因為鄭如歡沾偏帶黑，又是巴蜀人。
這儀式便和哥老會的金盆洗手儀式相同。
接著，鄭如歡便走上紅毯，朝著臺前走了過去。
到了三個盆前，有小弟上前，將三個盆裏的紙張點燃。
看著燃燒的火苗，知事人喊道：
“踏過情仇火，便洗金盆水。再無回頭路，江湖永不悔！”
話音壹落，鄭如歡擡腿踏過火盆。
朝著金盆處，大步流星的朝著知事人走了過去。
到了知事人跟前，知事人便大聲問道：
“今日洗手者是誰？”
“巴蜀鄭如歡！”
鄭如歡躬身答道。
知事人再問：
“可有悔？”
“無悔！”
知事人壹擡手，身邊的人便遞給壹面鏡子。
端著鏡子，照在鄭如歡的臉上，又道：
“寶鏡開，忠奸辨。鄭如歡，心裏是否有愧？”
“有！”
“講！”
鄭如歡慢慢轉身，看向眾人，慢聲說道：
“我鄭如歡入江湖三十五年，捫心自問，我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中間無愧於跟著我的兄弟姐妹。但有壹事，我鄭如歡羞愧難道，每每夜半想起，都是心如刀割……”
說著，鄭如歡嘆了口氣，才繼續道：
“當年年少無知，壹心想求榮華富貴。便開下了畜生道的賭場檔口。三十多年，我見到了太多人在我的賭場裏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我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壹個夜晚。壹個輸光的賭徒，在我面前割腕自殺。而我當時想的卻是他的死，會不會影響我的生意。而卻忽視了壹條生命，因我而去。想想這些，我鄭如歡真的是壹念成魔……”
鄭如歡痛心疾首，慢慢的說道：
“所以，在我沒金盆洗手前，我想昭告藍道同仁。從今天開始，我鄭如歡將徹底關停賭場。將我個人的壹生積蓄，壹分不留，全部捐與巴蜀基金會……”
鄭如歡的話，聽的在場數百人心驚肉跳。
誰都知道，鄭如歡捐的可是壹筆巨款。
說著，鄭如歡舉起左手小手指，朗聲道：
“我知道，就算是我捐了錢，所欠罪惡依舊百死莫贖。今日斷我壹指，不求贖罪。只求與藍道江湖，從此壹刀兩斷！”
話壹說完，就見鄭如歡壹擡手。
壹旁的小鹿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他的手裏，還拿著壹把鋒利的短刀。
“鄭爺，您何必要這樣呢？”
小鹿抿著嘴，強忍著心疼，做最後的勸說。
鄭如歡卻是坦然壹笑，說道：
“我欠的，自然由我還。把刀給我！”
小鹿把刀遞給了鄭如歡。鄭如歡再次的沖著在場的人比劃了下。
走到壹旁，把手指放到桌上。
收起刀落，半根手指便滾到了壹旁。
整個過程，鄭如歡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但我能感覺到，他正承受著鉆心的疼痛。
額頭上的細汗，已經滲出。他舉著斷指，咬著牙根說道：
“斷指為誓，我鄭如歡有生之年，和藍道再無瓜葛！”
說著，回頭沖著知事人說道：
“知事，愧事已了，能否洗手？”
知事人目光掃過眾人，大聲問道：
“各位，是否還有恩怨未了者？”
在座的眾人鴉雀無聲。
哥老會的大爺忽然站了起來，說道：
“還有壹事，要和鄭老板了壹下！”
“您說！”
鄭如歡纏著紗布，客氣的問道。
“上次我答應還賬，今天我已經帶來了支票。請鄭老板過目……”
鄭如歡搖了搖頭。
“交給初六處理吧，這種事我不再過問了！”
“那好，那我不打擾鄭老板洗手。您儀式結束後，我和初先生對賬！”
霍雨寒做事有裏有面，他完全可以借題發揮，攪亂了鄭如歡的儀式。也報了上壹次丟了臉面的仇。
但他並沒這麽做，而是把要等儀式結束後，再找回哥老會的面子。
“還有人嗎？”
知事人又喊了壹聲。
見沒人答應，他便對著鄭如歡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鄭先生近盆禮水，告別江湖吧……”
鄭如歡慢慢的朝著金盆處走去。
他走的很慢，似乎在等著什麽。
走到金盆前，知事人便大聲問道：
“鄭如歡，準備好了嗎？”
鄭如歡點頭。
知事人剛要唱喝，忽然就聽角落的位置，有人癡癡壹笑，說道：
“鄭老板，您先別急，我還有事想問問您！”
回頭壹看，就見柳小手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看著鄭如歡，他壹臉的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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