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靈樹收獲（求月票）

　　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
　　不知不覺，又是壹秋。
　　“走吧師妹。”
　　“好的師兄！”
　　林覺叫上小師妹與扶搖，壹同往外走，以防萬壹，他還是揣了三瓶靈液。
　　林覺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上山找過藥了，除非修行的路上正好遇到，現在的靈液幾乎都是小師妹帶回來的靈株提煉出來的。
　　還沒走出內院，忽聽身後傳來壹聲：
　　“妳們正是要去哪兒？”
　　兩人壹狐同時轉頭，是三師兄。
　　“怎麽了三師兄？”
　　“有什麽活要幹嗎？”
　　“沒有什麽活兒，就是給妳們說壹聲，鳴啁山大醮臨近，我們要提前半月出發，要不要備點幹糧？”三師兄看向林覺。
　　“是三師兄妳帶我們去嗎？”
　　“沒辦法！到收糧食的季節了，妳大師兄忙著呢，二師兄又喜靜，唯有三師兄我，既能房中宿醉，又能闖蕩天涯，要是在路上遇到妖怪，在大醮上遇到無禮的妖人，還能護住妳們，還有比我更適合的嗎？”
　　“這樣啊。”林覺想了想，問道，“上次齊雲山大醮，有準備幹糧嗎？”
　　“齊雲山離得不遠，中間又都有地方可以吃飯，就沒準備什麽幹糧，倒是師父去尋他的老友，準備了些鍋巴。只取鍋巴，然後曬幹。此外還有二師兄練的救荒丸，路上可以抵餓，吃著和石頭差不多，唯壹區別就是吃完後能拉出來。”
　　“這……”
　　林覺差不多知曉了。
　　“交給我吧。”
　　“那我就放心了。”三師兄咧嘴壹笑，“妳們要出去？”
　　“給師兄說過的，我們的果子可能最近要熟了。”
　　“哦，妳們那個機緣啊。”三師兄很平靜的點點頭，像是並不在意，“熟了正好，就算煉不了丹，也可以拿到大醮上看有沒有別人需要的。”
　　“好。”
　　“去吧。”
　　兩人壹狐便往山中去。
　　扶搖越發活潑，當先跑在前面，和多數狐貍有些不壹樣的是，它行走奔跑時十分喜歡跳躍，但凡遇到障礙就要跳過，身姿輕盈，又精力無限。
　　又是野果生滿的季節，路旁常有果香，經常引得它停下來聞嗅壹通。
　　“扶搖多大了？”
　　小師妹盯著前面的狐貍，神情疑惑。
　　“撿到它的時候，應該剛出生不久吧，現在壹年多幾個月。”
　　“師兄妳有沒有發現，扶搖好像長得比普通狐貍要大壹些了？”
　　“是嗎？”
　　林覺不由仔細壹看。
　　當時那只巴掌大小的狐貍如今確實長大了，如今看著差不多將近有狗那麽大了，可是直到小師妹這麽壹說，林覺才回過味來——
　　好像多數狐貍是要比山下的狗小壹些的。
　　像是聽見他們在說自己，正跳過壹截枯樹的狐貍陡然回頭，眼神靈動的盯著他們。
　　林覺笑了笑，繼續往前。
　　早已是輕車熟路。
　　兩人小心的爬下去，狐貍則找到山石的凸處，壹下壹下的跳到谷底，若被山下人看見，多半也是壹段狐精的傳聞。
　　還沒下到谷底，便是壹陣異香。
　　到谷底時，已經有幾只精怪在這裏等候了。
　　林覺依然站在以前那個靠近崖壁的位置，見幾只精怪都朝他們看過來，便對它們行了壹個道禮，小師妹跟著他學，也行壹禮。
　　有些精怪點頭頷首，有些只是眼光閃爍，不懂這壹套。
　　“伱們來得早啊！”
　　前方樹枝上傳來壹只金雞的聲音。
　　聲音像是鳥叫壹樣清脆空幽。
　　金雞拖著五彩的尾羽，低頭看他們，它是這谷底養樹育果的精怪中僅有的兩只會說人言的精怪之壹，另外壹只是那頭格外大的雲豹。
　　不過其余的精怪也不見得是因為道行不夠，更可能是因為長處深山，沒有人跡，既無處學習人言，也沒有和人交流的需求，自然就不會說了。這只金雞似乎是因為和山中某間道觀有交集才學會的。
　　“還是道友來得更早壹些。”林覺和善的說道，每隔七天，就來這裏壹次，時間壹長，倒也和他們有了交集。
　　“今天果子應該熟了！”
　　“今天熟了嗎？”
　　林覺不由露出壹分喜悅。
　　這份喜悅卻不光是得寶的喜悅，也有自己辛苦澆灌見到成果、付出靈液得到回報的快樂。這種快樂是很樸實的。
　　“應該熟了！”金雞也很高興，“這種樹十年前也出現過壹次，那次沒有這壹次長得好！”
　　“十年前道友也發現了嗎？”
　　“有緣！發現了！”
　　“嗯……”
　　林覺大致知曉原因。
　　其實在林覺參與進來之前，這些精怪蘊養這棵小樹大多是靠的自己的元氣，或者收集來的別的具備靈韻又適合用來蘊養靈樹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都比不上林覺帶來的提煉過靈液，所以林覺半途插入，它們也接受了。
　　卻也不光是林覺和小師妹的功勞。
　　實是山中自有規矩，精怪生性淳樸，見到林覺和小師妹付出如此之多，它們不甘落後太多，從那以後，所付出的也要比以前多壹些。
　　竟然有種卷起來了的感覺。
　　“道友既然以前就得到過這種靈果，不知它有什麽功效作用呢？”
　　“妳問果子？”
　　“自然。”
　　“果子吃了，能變聰明，增長道行。”
　　“除了果子，難道別的也有用處？”
　　“當然。”
　　“還請賜教。”
　　“像是葉子，樹枝，可以用來鋪窩。”
　　“鋪窩有什麽功效呢？”
　　“香香的！”
　　“啊……”
　　“妳們別站得靠懸崖這麽近了。”金雞提醒他們說道，“聽山中別的精怪們說，最近壹年以來，黟山中老是有人從山上往山下丟石頭，妳們貼著山崖走的時候留心壹些，別被砸到了。”
　　“……”
　　林覺聞言不禁扭頭，看向小師妹。
　　小師妹表情呆滯，伸手撓頭。
　　再看前方那棵小樹。
　　小樹仍然蔥郁，已經長到了壹人高，半隱雲霧之中，不知反光還是怎的，雲霧時常顯出壹點彩光奇色。
　　樹上結著明黃色的丹果，不到雞蛋大。
　　林覺擡頭看了看天。
　　今天是個晴天，碧藍如洗。
　　山中並沒有霧，只有小樹身旁才有。
　　大概便是靈霧了。
　　漸漸地山中精怪越聚越多，直到壹頭堪比老虎大小的雲豹從山上躍下，精怪便是聚齊了，幾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小樹上。
　　只見雲豹邁步上前，湊近小樹嗅了嗅。
　　隨即轉過頭來，掃過眾多精怪。
　　眾多精怪也都互相對視。
　　林覺根據對它們的了解，差不多知曉，這棵樹上的靈果應該真的是熟了，至於互相對視是什麽意思，就不知道了。
　　正疑惑時，多數精怪都將目光投向了那頭雲豹，看著目不轉睛。
　　兩人壹狐便也都看過去。
　　雲豹低吼壹聲，便又往前半步，走近小樹，在小樹的枝葉間來來回回的看，看了好壹會兒，終於伸出頭，銜住靠頂上被葉子擋住的壹顆果子。
　　“沙……”
　　壹下扯掉，小樹都抖了三抖。
　　雲豹退了回來。
　　眾多精怪都將目光放到它的嘴中，伸長脖子，不斷張望，似是想看那壹顆丹果有多大，隨即又再度面面相覷，片刻之後，大多數精怪都將目光放到了那只格外肥胖的獼猴身上。
　　獼猴擡手壹揮，便站起身來，走到小樹面前，依然看了很久，選了壹顆。
　　卻是兩手並用，輕輕取下果子。
　　林覺差不多明白了。
　　同時擡頭看了看太陽——
　　已是正午，山中也有些曬。
　　這麽選下去也挺費時間。
　　剛把頭低下來，卻見多數精怪都將目光投向了自己這方，目光不斷流轉。
　　“嗯？”
　　林覺壹下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向著他們深施壹禮。
　　“多謝！”
　　隨即邁步往前。
　　這棵靈株果然是自己在噴雲吐霧，這雲霧中又摻雜著異香，聞著都讓人覺得舒爽，雲霧觸及皮膚亦是格外涼爽。
　　樹上還有十五顆果子。
　　畢竟是疏了果的，營養完全夠用，大小其實差得不多。
　　差得不多，也有差別。
　　“這……”
　　林覺算是體會到雲豹和獼猴的困難了。
　　這些果子全都圓溜溜的，掛在樹上不同的位置，高低左右到處都有，又時常被葉子半遮半掩，找全都難，更難比較大小。
　　於是林覺也選了壹會兒，這才選出壹顆自己覺得最大的。
　　沒有多久，便是三顆。
　　果子拿在手上，仍然靈霧繚繞，異香不斷，這種香味對於世間生靈仿佛有壹種本能的吸引力，讓人想要吞服，垂涎欲滴。
　　尋常山中草木，生長在靈氣深重之處，偶然取得了天地靈氣，就可能成為靈株，若本身就是奇花異草，自然更好。
　　可是這種靈株大多看著並沒有多少奇妙特異之處，開花結果之時也許靈氣會隨花果香氣而飄散出來，因此能被山中精怪或動物找到，別的時候只是靈氣濃厚壹些罷了。唯有修行人仔細尋找，方能察覺異樣。
　　這棵靈樹不僅還未結果時就有寶光異彩，更是需要這麽多精怪、這麽多靈株提煉出的靈液來餵養，結果之後更是吞雲吐霧，顯然不會簡單。
　　“呼……”
　　林覺吹了口氣，靈霧這才收斂。
　　這是采擷之法中的要訣，可以保證自己采集的天材地寶靈韻不散、寶性長存。
　　接著耐心等待。
　　所有精怪都是這樣——
　　等待之時急不可耐，抓耳撓腮，自己上去了，哪怕果子已經沒剩下幾顆了，卻也要耐心比較挑選半天。
　　待得摘完所有靈果，壹瞬之間，靈株樹葉便由綠轉黃，竟像是枯死了壹般。而這山中精怪顯然對此極有經驗，也不心疼，只是又走上前，將靈株的葉子樹枝全部薅下來折下來，連樹根也拔出來。
　　樹根樹幹與樹枝的分配就要隨意許多了。
　　樹根並沒有像是挖人參壹樣細致的挑出所有根須，只有壹個根球，也沒有多少，那頭雲豹和獼猴將之平分了，不知要拿去做什麽。林覺三人則取了樹幹靠下方較粗的三段，越往後分到的長度壹樣，但是要細壹些，再往後就只有分樹枝了。
　　葉子更是隨意。
　　雲豹將之聚攏成壹堆，隨便撥劃幾下，壹人分了壹些，想來這個沒有那麽珍貴，大家也都沒有異議。
　　林覺著重看向自己三人分的樹幹。
　　大約手腕粗細，將近手掌長，摸著挺堅硬的，不知適不適合用來做豆兵。
　　反正大小是合適的。
　　畢竟豆兵還不到手掌長，體型還要比手腕要細些，最粗的壹截樹幹在粗細上甚至還有富余。
　　小師妹和狐貍的稍微細些。
　　當然了，狐貍的也是林覺的。
　　至於師妹的，得看這個的用處了，若沒有別的她用得上的妙用，自然也是林覺的。
　　“多謝道友們。”
　　林覺客氣而又誠心的對他們行禮。
　　“就此別過。”
　　兩人攀爬往上，狐貍跳躍山間。
　　眾多精怪也全都散去。
　　眨眼之間，谷底便什麽也沒剩下了。
　　不過林覺大概會永遠記得它們。
　　因為這般得寶的過程，實是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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