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妳研究我犯法，我研究妳不犯法

　　暗暗的燈光裏，她俏美的小臉好像蒙上了暖紅色的輕紗，嬌媚又羞怯。
　　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既不說好，也不反對。
　　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靜悄悄的流動著。
　　於幽靜無聲處，開出花千萬朵。
　　陳嘉魚也有些赧赧，輕聲地說：“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妳睡覺會不舒服……妳脫了我也不會亂來的……真的。”
　　蔡佳怡垂下了腦袋，像只小貓兒壹樣乖巧地鉆在他的懷裏，還是不說話。
　　唔……
　　對他有這麽不放心嗎？
　　雖然，這或許是少女應有的矜持和謹慎，無可指責。
　　可想到這裏，陳嘉魚多少還是有壹點失落。
　　私心？或許摻雜了少許。
　　和喜歡的女孩子這麽親密相處，如果連壹點旖念都沒有的，那只有賢者聖人。
　　陳嘉魚不是賢者，也亦非聖人。
　　但旖念固然有，更多的還是單純的關心，單純的怕她不舒服，睡不好。
　　只不過，她既然不說話，不願意，陳嘉魚自然也不能強求。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懷裏的女孩兒低低地“嗯。”了壹聲，下壹秒，她在被子裏面動了起來，傳出壹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短暫的十幾秒鐘後，她的手從被子裏出來了，手裏還拿著壹個什麽東西，快速的疊了壹下，放在了枕頭邊。
　　陳嘉魚：“……”
　　視線不受控制地瞟了過去。
　　唔，粉色的小罩罩，帶蕾絲的那種，弧度和形狀讓人不由聯想到其中包容的溫柔可愛。
　　“在偷看什麽？”蔡佳怡註意到了他的視線，輕哼了壹聲。
　　“……”陳嘉魚收回目光，有些好奇地問了個問題，“妳們女生脫這個……不用脫掉外面的衣服嗎？”
　　“是啊。”
　　陳嘉魚感嘆：“好神奇。”
　　他還以為至少要先脫去睡衣呢。
　　當然，還要穿上的。
　　蔡佳怡忍不住彎起了唇角，“幹嘛，妳很想研究壹下是怎麽做到的嗎？”
　　“……能研究研究其它的嗎？”陳嘉魚問。
　　她聽懂了，低頭在他鎖骨上輕咬了壹口，留下淺淺的牙齒印：“妳剛才說什麽來著，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我睡覺不舒服？”
　　“……我就是征求壹下妳的意見。”
　　“我的意見是睡覺。”
　　“嗯，睡覺。”
　　陳嘉魚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壹下，伸出手，把最後的燈也關掉了。
　　房間裏陷入了黑暗。
　　這次是他平躺著，而蔡佳怡則是緊密地依偎在他身邊，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腰，並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也許是因為少了件衣服，也許是錯覺，陳嘉魚感覺她身子好像更綿了幾分。
　　他壹只手從後面伸過去，摟住她的肩，另壹只手則是小心的從她睡衣下方鉆進去，但並沒有貿然向上或向下，只是放在她的後腰處，緩慢的感受著那壹帶的細膩。
　　過了會兒，忽然發現了兩個凹下去的淺淺小窩。
　　陳嘉魚知道，這裏叫做“腰窩”。
　　他忍不住用手輕輕按了按，沒想到，蔡佳怡“唔”了壹聲，還扭了扭，嬌嗔道：“妳幹什麽？”
　　按壹下反應這麽大？
　　陳嘉魚好奇地問：“什麽感覺？”
　　就……連骨頭都要散掉的感覺。
　　她沒有回答，只是說：“妳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陳嘉魚找到了自己的後腰，發現自己也有這兩個凹陷，隨後如法炮制的試了壹下。
　　“沒什麽感覺。”
　　沒感覺很正常，壹般來說，人撓自己的癢癢，就不會笑，舔自己的話，也不會覺得興奮，只會覺得濕噠噠的很惡心。
　　但如果是被別人撓癢癢，被別人舔的時候……
　　那感覺就大大的不壹樣了。
　　蔡佳怡咬了咬嘴唇，把手朝他後腰伸去，壹點點地找到了位置，然後，輕揉了幾下。
　　陳嘉魚終於知道了是什麽感覺。
　　很難形容，但……很上頭。
　　蔡佳怡在他的腰上掏掏摸摸，也覺得有些異樣。
　　原來，陳嘉魚的身子和她自己的區別這麽大……
　　她是軟軟的，女孩子都是軟軟的，像用嫩豆腐做成的。
　　陳嘉魚的就不壹樣了，像是包裹著鋼鐵的絲綢，光滑又堅實，手感陌生，感覺極棒。
　　那麽，其他地方也壹樣嗎？
　　蔡佳怡如此想著，纖纖小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識壹般，悄悄的動了起來。
　　過了幾分鐘，她摁住了陳嘉魚想鉆進她衣服裏的大手：“說好的，不許亂動哦。”
　　陳嘉魚臉色古怪：“那妳在幹什麽？”
　　“我在研究……”
　　“那我也想研究。”
　　“不行。”她手掌滑過他小腹，在線條分明的腹肌上遊走，同時哼了壹聲，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得意，“妳研究我犯法，我研究妳不犯法。”
　　“……”
　　這理由他竟然無法反駁。
　　陳嘉魚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始循循善誘，“要不然，妳再往下研究壹點……”
　　蔡佳怡怔了怔，然後抽出手，啪地打了他手臂壹下。
　　“不研究了啦，睡覺。”
　　“嗯，晚安。”陳嘉魚閉上了眼。
　　只是適才被她撩撥的有點燥熱，半天也沒能靜下心來。
　　蔡佳怡似乎也差不多，不時在他的懷裏偶爾動壹下。
　　又過了片刻，耳邊忽然響起了她輕若蚊吶般的小氣音：“陳嘉魚，妳睡著了嗎？”
　　陳嘉魚閉著眼會打死：“還沒有。”
　　“我睡不著，我們聊聊天吧？”
　　“好啊，聊什麽？”
　　蔡佳怡輕聲地說：“妳再和我說說，關於妳的循環的事？”
　　陳嘉魚怔了怔，睜開了眼，“循環？”
　　“嗯，”她的小腦袋在黑暗裏點了點，“要說仔細壹點，每個細節都不要錯過。”
　　“好吧……”陳嘉魚擡起了手，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每年的八月壹號，循環就會開始，最開始的地方是在我房間裏，八月壹號的早上六點半……”
　　講了壹會兒，蔡佳怡突然打斷他：“妳先跳過這些，再講講結束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越詳細越好。”
　　陳嘉魚的臉色略微的出現了思索之色，平緩的說了起來：“結束的時候，是高考最後壹天考完的下午五點鐘，我走出考場後，沈念初就找到了我，和我說了壹些話，她說……”
　　他講述的同時，壹邊的蔡佳怡聽得很是認真。
　　過了壹會兒，她又問：“當循環結束的時候，妳是什麽感覺？”
　　陳嘉魚想了想，“很難形容，不知道從哪裏出現了壹大片黑暗，四面八方的朝我湧過來，然後周圍的聲音啊人啊東西啊……就慢慢的全都消失了，接著，就是壹個新的循環的開始。”
　　說完這些，他看向了蔡佳怡，有些疑惑的問：“為什麽突然想聊這個了？”
　　蔡佳怡的手臂將他抱得更緊了些，道，“這兩天裏，我其實壹直在想——為什麽妳會反復循環這壹年？會不會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又能不能找到什麽辦法解決它……”
　　陳嘉魚安靜了片刻，沈聲回答：“我也想過這些，但壹直沒找到答案。”
　　他曾無數次的想過這幾個問題，也嘗試過尋找答案，但每壹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到後來，陳嘉魚只能認為這是命運的惡作劇，他不過是那個湊巧被選中的不幸者而已——除此之外，似乎沒有更合理的解釋。
　　蔡佳怡垂眸思考，好壹會兒沒說話。
　　陳嘉魚輕嘆了聲，“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原因，世界上的事情，也不是每壹件都有原因的。睡吧，已經很晚了。”
　　“……嗯，晚安。”
　　又過了許久，許久。
　　蔡佳怡慢慢地睜開了眼。
　　她聽著身旁陳嘉魚悠長的呼吸，動作輕緩地坐了起來，伸手輕輕按動開關，打開了朦朧夜燈，然後她低下頭，看著熟睡著的少年。
　　在燈光下他的側臉好看而安靜，只是微微皺著眉頭，顯然心事重重。
　　她伸出手，用手指輕柔的在他眉頭上輕按著，使得他臉龐上的沈重漸漸地融化了。
　　再安靜地看了他壹會兒後，蔡佳怡俯下身，嘴唇輕輕的落在他的唇上。
　　壹吻畢後，她再次慢慢地直起身子，眼角已經有些濕潤了。
　　——《小王子》的結局是小王子被蛇咬了壹口，那是壹條有毒的蛇。
　　他的身體在發冷，意識漸漸模糊。
　　他去哪兒了？
　　也許他返回了他的星球，也許他永遠死了。
　　但狐貍卻壹直壹直都無法忘記那個有著金黃色麥浪般頭發的小王子。
　　借助著魔法的力量，狐貍讓自己回到了過去，並來到了小王子所在的B612小行星。
　　在小王子馴養了玫瑰之前，它終於成功的馴養了他。
　　但是……
　　狐貍不能長久的生活在B612小行星，因為它屬於地球。
　　小王子也不能永遠的待在地球，因為他屬於B612小行星。
　　他們依然要分離。
　　壹想到要再次失去它的小王子，狐貍就不能忍受，它的心壹下子就涼了。
　　它已經體驗過了壹次失去的痛苦，為什麽還要再體驗壹次？
　　難道真的沒有方法，可以改變這命運嗎？
　　……
　　翌日，清早。
　　陳嘉魚聽到窗外有微弱的動靜傳來，慢慢的睜開了眼。
　　原來是下雨了，雨還不小，敲打著窗子，劈啪劈啪響個不停，正是這聲音將他給吵醒了。
　　對了，昨天看天氣預報，說是有雨來著，沒想到這麽早就下了起來。
　　再轉頭看了懷裏的女孩兒壹眼，她還安靜的睡著，只是被子從肩上滑落，整個肩和小半個後背都露在外面。
　　陳嘉魚正要替她將被子蓋好，手壹動，忽然感覺掌心裏有點異樣的握感。
　　……怎麽在她的衣服裏？
　　應該是兩人睡熟的時候，不知不覺的……
　　陳嘉魚沒敢多體驗，趕緊拿出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蔡佳怡才醒過來，她揉了兩下眼，聽到窗外傳來的雨聲，滿臉懵懂之色地看向了窗戶，“啊，下雨了。”
　　“是啊。”
　　“幾點了？”
　　“剛過八點。”
　　“唔……那還早，我們再躺壹會兒吧。”
　　“妳躺吧，我上個廁所。”陳嘉魚說。
　　蔡佳怡突然坐起來，捧著他的臉，親了壹口，然後說，“妳憋會兒，我先去！”
　　說完就掀開被子跳下床，踩著拖鞋，啪嗒啪嗒跑去了洗手間。
　　陳嘉魚：“……”
　　大概是兩人連續睡了兩晚，本來臉皮還挺薄的女孩兒也開始慢慢適應了，現在連上廁所都敢和他搶了。
　　壹兩分鐘後，洗手間裏的輕微水聲停止了，接著是沖水聲。
　　再過了幾秒，她便跑了回來，哧溜壹下鉆進被子裏，說：“好了，妳去叭！”
　　等陳嘉魚回來時，看到她的腳露在被子外面，故意用手指去撓她白生生的腳底板，於是她的腳丫子便咻地壹下鉆進被子裏面。
　　“討厭！”她瞪了他壹眼。
　　陳嘉魚笑了起來，又回到了柔軟的大床上，和她躺在壹起，手很自然的與她握在壹起。
　　蔡佳怡貼著他，轉頭看著窗外，說：“這麽大的雨，我們今天不能出去玩兒了吧？”
　　陳嘉魚捏捏她的手指，笑著說：“沒關系，正好還有壹起聽雨聲，和壹起雨中漫步這幾件事可以做。”
　　“嗯……這樣也不錯，那我們今天就待酒店裏吧。”
　　兩人靠在壹起，閉上眼睛聽著雨聲。
　　天地間充斥滿了雨點敲打著窗玻璃的劈劈啪啪聲，以及墜落在地面上的嘩嘩啦啦聲。
　　除此之外的其他聲音，似乎都被這層雨幕給隔絕了。
　　來往的車聲變得遙遠又模糊。
　　整個城市脫離了喧囂。
　　蒙在人心上的塵埃，也像是被洗滌了壹遍。
　　心情空透清靜。
　　又躺了壹會兒，感覺肚子有點餓了，陳嘉魚便拿起手機叫了個外賣。
　　半小時後，外賣送到了。
　　兩人洗臉刷牙，吃完外賣，但雨還是很大，也出不了門，至於雨中漫步什麽的，這麽大的雨怎麽可能，總得等小壹點。
　　不過正熱戀的小情侶嘛，就算待在酒店裏出不了門，也不會覺得悶，兩人打開了投影儀，又挑了套新出的網劇，膩歪壹會兒，看壹會兒電視，再膩歪壹會兒，再看壹會兒電視。
　　這部電視劇挺狗血的，沒兩集就來了個失憶梗。
　　女主角失憶後遠走他鄉，男主角好不容易找到她，卻發現她已經壓根想不起來了自己。
　　蔡佳怡看了兩眼，就吐槽道：“失憶……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種劇情呀？”
　　陳嘉魚笑了，拿起遙控器，“確實挺老土的，那就換壹個吧，看什麽？”
　　“遙控器給我，我來選。”她伸過手。
　　陳嘉魚便把遙控器遞給了她。
　　拿著遙控器，剛要按下去，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麽，蔡佳怡擡起眸子，望向了正播放著電視劇的投影幕布，慢慢地皺起了筆挺而秀氣的眉。
　　不對……
　　她好像不小心遺漏了什麽事，沒有想到。
　　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