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鐵娘子李紈

　　李紈痛苦的抱住了頭，似乎內心在掙紮，良久才幽幽說道：“為什麽會這樣？”
　　劉子光拿起李紈的咖啡杯，到廚房幫她倒滿端回來，放到小茶幾上，轉身坐下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說出來會舒服壹些。”
　　李紈長長出了壹口氣，問道：“有煙麽？”
　　劉子光摸出自己的中南海點上，然後遞給李紈，只抽女士煙的李紈不習慣這種混合型的味道，嗆得咳嗽了幾聲，但還是繼續抽著，此時不管什麽煙，只要能讓她的情緒鎮定下來就行。
　　“我和小誠的爸爸是大學同學，他叫甄誌，是學生會主席，又是校足球隊的隊長，我們壹起參加了那年在新加坡舉行的國際大專辯論會，我是他的副辯手，我們不顧壹切的相愛了，畢業後，我違背父母的意願，放棄了已經安排好的政府部門職務，跟著他回到了江北市發展。”
　　“對我們的婚事，他父母本來就不是很滿意，僅僅是因為屬相不合，後來總算是接受了，甄家是幹部家庭，要臉面的人，因為舉辦婚禮的時候我父母沒有到場，婆婆當場就甩了臉色，後來我們買房子、創辦公司的時候，他們家壹分錢也沒支持，還是我媽媽偷偷給我了五十萬作為啟動資金，至誠廣告公司，也就是至誠集團的前身才初具規模。”
　　“再後來，小誠出世了，因為是兒子，和甄家的關系才得以緩和，那時候公司的業務蒸蒸日上，我們賺了些錢，買錦官城房子的時候，為署名的事情還小小鬧過壹次，後來我讓步了，就沒在房證上署名，再後來……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說到這裏，李紈雙眼飽含了熱淚，幾乎泣不成聲：“那天晚上，小誠發高燒住院，甄誌在外地出差，接到電話連夜往回趕，結果就在醫院門口……被壹輛醉駕的汽車撞到……他是RH陰性血，血庫裏沒有存量，他是死在我懷裏的……那時候，小誠才不到兩歲。”
　　李紈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奔湧而出，劉子光默默起身，將這個可憐的女人攬在懷裏，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好了，我沒事。”李紈輕輕推開劉子光，繼續講：
　　“甄誌去世後，他父母把喪子之痛發泄到我頭上，不但惡語相加，還要立即清算遺產，不過那時候公司正處於低潮，銀行貸款是天文數字，房子也有幾十萬貸款沒還，此事便作罷了，妳能想象我那時候面臨的局面麽，家裏頂梁柱塌了，孩子還不懂事，公司業務壹團亂麻，負債累累，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是怎麽撐過來的，老天爺總算眷顧我，我通過江雪晴的關系拿到濱江大道的建設合同，正是這個合同，讓至誠集團起死回生，大放異彩。”
　　李紈忽然笑了笑，自嘲道：“他們都說我是鐵打的女人，背地裏叫我鐵娘子，其實我也是被逼到那個份上，我也是女人，希望有堅實的臂膀可以依靠，可是沒有，從商這麽多年，形形色色的男人見得太多了，不是圖錢，就是圖人，沒個好東西。”
　　劉子光有些滴汗，心說我算哪壹種呢，不過更多的卻是對李紈的敬重和佩服，壹個孤零零的女人，創建起這麽大的集團公司，用什麽形容詞來贊美她都顯得那麽蒼白。
　　“那麽最近又是怎麽鬧起來的呢？”劉子光小心翼翼的問道。
　　“到底血濃於水，小誠是他們甄家的骨肉，我也不想鬧得太僵，失去這僅有的親戚，逢年過節都會送壹份豐厚的禮物，老人家嫌房子太小，我贊助了五十萬幫他們換了濱江的大房子，甄麗，也就是小誠的姑姑說要買車，找我要贊助，我直接送她壹輛甲殼蟲，因為我覺得公司有甄誌的壹份，我有義務幫他孝敬老人，照顧家人，沒想到啊沒想到，卻照顧出壹家仇人來。”
　　“他們家人壹直覺得兒子是我害死的，至誠集團應該屬於他們甄家，現在集團規模上去了，好比肥豬該出欄了，於是便開始發難，說我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要收回小誠的撫養權，並且索要集團51%的股份，不給就起訴，到底是搞司法工作的啊，口口聲聲都是法律、正義，甚至指責我行為不檢點，難道他們覺得我就應該當壹輩子寡婦麽！”
　　“碰”的壹聲，咖啡杯重重的放在茶幾上，黑色的泡沫都漾了出來，劉子光從沒見過李紈如此憤怒，鐵娘子的強硬壹面畢露無比。
　　“回頭我就去派出所把小誠的名字改了，叫李小誠，如果他們還不死心，我就再改，隨妳的姓叫劉小誠，氣死他們！”
　　劉子光倒吸壹口涼氣，李總果然出手不凡，這壹招絕對厲害。
　　“他們家都是搞司法工作的，應該很難纏，妳最好有個思想準備，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的傳統不是白說的，這場訴訟可能會曠日持久。”劉子光提醒道。
　　“妳真以為當法官的就懂法麽？”李紈鄙夷的壹笑：“老頭子是轉業安置到法院工作的，據說以前是團政委，老太太退休之前，在市檢察院主管婦聯工作，甄麗在法院也只是個文員而已，他們家唯壹真懂法律的是侯振業，也只是個鉆法律漏洞的奸詐律師。這種背景，欺負壹般老百姓沒問題，想欺負我，門都沒有。”
　　“消消氣，回頭我幫妳搞定。”劉子光笑呵呵的拍拍李紈的肩膀：“大過年的，開心點，他們越是無恥，咱們越是要過的好，給衛子芊打電話，咱們壹起去動物園看猴子去。”
　　“好，妳先等我壹下，我去化個妝。”李紈歡快的站了起來，向臥室走去。
　　女人還真是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的動物，幾乎是轉眼之間就把煩惱拋到腦後去了，也難怪，像她這種級別的集團老總，每天面臨的難題難以計數，如果不能有效地排解負面情緒，恐怕早就被郁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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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小雪也騎著自行車到陳老師家拜年，自打上了高中以來，陳老師壹直像父親那樣關心著小雪的學習和生活，他的女兒夏夜也成了小雪的好朋友，這幾天正鼓動小雪考音樂學院呢。
　　“小雪是個好苗子，她的天賦不止在音樂上，那是遺傳基因的問題，要考，就考中國最好的大學，小雪妳說對麽？”陳老師微笑著否決了女兒的提議。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考北大，為老師爭光，為學校爭光，還有，到時候就可以和夜姐姐壹起了。”小雪羞澀的笑著說。
　　陳老師擺擺手：“不是為誰爭光的問題，是妳個人的前途問題，我教書三十年來，就沒見過妳這麽優秀的學生，不客氣的說，妳現在的水平已經完全具備保送標準，不過我覺得還是自己考出的成績好，妳說呢小雪？”
　　“我同意老師的看法，還是把保送名額留給更需要的同學吧。”
　　陳老師欣慰地點點頭，說：“高三下學期主要是復習，妳雖然成績優異，但也不能馬虎，聽說妳最近在做家教啊，是不是家裏經濟緊張了？有事就和老師說，千萬別客氣，也不能耽誤了復習。”
　　小雪說：“最近代了兩份家教，壹個初中的，壹個小學的，倆學生都特上進，特聰明，根本不用費力，和他們在壹起也挺開心的，而且收入也不少呢。”
　　夏夜瞪著大眼睛疑惑道：“怎麽還有壹個小學生？沒聽妳講過呢。”
　　小雪說：“那個孩子叫程毛孩，是我弟弟，十幾歲的人了，壹天書都沒讀過，又不好意思上小學和那些孩子坐在壹起聽課，我就經常附帶著輔導壹下他，現在已經達到六年級水平了，再過幾個月就能考初中了。”
　　“小雪，妳真善良，我要把妳的故事畫到漫畫裏去。”夏夜感慨道。
　　“好了我的大畫家，吃飯了，小雪，嘗嘗妳師母的手藝。”陳老師起身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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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景秀麗的市郊某高級私人會所內，大理石鋪就的半露天溫泉浴室內，壹個頭發雪白的老頭正舒舒服服躺在玉石砌成的池子內，外面是精致秀雅的日式中庭，溫泉水騰起白茫茫的霧靄，不遠處跪著的女服務生顯得霧裏看花，更加嬌俏可人。
　　老頭旁邊，躺著壹個的黑胖子，胸口壹巴掌寬護心毛更顯粗俗市儈的本色，他壹雙色眼毫不顧忌的盯著女服務生，嘴裏贊道：“聶老，您可真會品味生活，光這些稀罕的家夥事，我們做小輩的再過十年都追不上您老啊。”
　　聶老哈哈壹笑，低聲道：“虎子看中哪個了？回頭給妳安排，會所裏的丫頭都是經過培訓的大學生，會伺候人呢。”
　　虎爺很不好意思的搓著手：“都是您老培養出來的尤物，我怎麽好意思用呢。”
　　聶老爽朗的大笑：“培訓她們，就是為了伺候妳們這些貴客啊，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妳要是客氣，就是不給聶伯伯面子了，再說我也不用她們，這些丫頭年齡都偏大，而且不是處，對養身之道沒有益處。”
　　說罷站起身來從池子裏走出來，雖然已經是古稀之年，但是擅長養生的聶老卻如同五十歲的人壹樣健康，最引人註目的是他後背上紋著的關公，關二爺可不是尋常人能紋的，必須是黑道真正泰山北鬥級的人物才有資格紋，就算閻金龍那種黑老大，也不過是紋幾條龍在身上而已。
　　女服務生學著日本女人的架勢，顛顛小步跑過來，將壹條雪白的浴巾圍在聶老下身，聶老瞧瞧虎爺猴急的目光，微微壹笑道：“妳去伺候伺候虎爺。”
　　女服務生俏臉壹紅，乖巧的脫了衣服下了水，虎爺感動的不行，連聲道：“聶老您怎麽那麽疼我，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聶老邪邪的壹笑，轉身出去了，走到門口又回頭道：“虎子，聶伯伯交代妳辦的事情，該抓點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