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星河難禦先禦己

　　趙長河以為思思所謂“同心雙修效果也不遜色”只是個美好的形容，想不到是物理。
　　同心蠱居然真能把雙修效果強化翻倍，無論是療傷效率還是修行增幅都比原先雙修大幅度增長，其真氣往返雙方體內的感受幾乎能讓人有種醉氧之感。
　　甚至連那事的快感都倍增。
　　沒錯療傷不重要，爽感倍增更重要。趙長河嚇得都怕自己閾值被提高了，以後別的都不爽了……
　　“這、這種蠱，當然不是胡亂下了只為了讓、讓人變心就死的……”思思騎在身上，面頰緋紅，爽得都快扭不動了，整個人向下趴在他胸膛。明明是自己坐不直了，還順便伸著小舌頭小貓壹樣輕輕舔舐他的胸膛，只為了給愛郎最極致的侍奉。
　　感受到趙長河的神魂傳來的困惑，還要呢喃著回答：“我們靈族很、很現實……那、那樣的蠱除了添堵有什麽意義嘛……”
　　趙長河伸手輕撫她的秀發，身心都舒爽至極：“那這蠱除了增進雙修之外還有什麽其他好處？”
　　“同心同心，理論上能雙方互知所思所想，但實際實現不了，大致只會在思緒極為強烈的時候互有感知……”思思柔聲道：“這是可訓練的，將來或許可以做到遠在萬裏，老爺也可以給思思傳達指令。”
　　“我不想給妳什麽指令。”趙長河道：“如果想的話，那只是想妳現在動壹動。”
　　趁著答話在偷懶的思思幽怨地咬著下唇：“我沒力氣了……”
　　“那就我來。”原本傷得都動不了只能任人掐油條都無法反抗的趙長河，這還沒雙修多久呢就有了力氣，壹下拱翻了思思，壓在下面就是壹套暴擊：“讓妳掐我……”
　　思思差點沒直接暈過去，立刻求饒：“別……別……這是翻、翻了倍的……”
　　趙長河放緩了動作，低頭親吻。
　　感受到他的溫柔，思思心中歡喜，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喘息道：“同心蠱還有點別的，伱先別欺負我，我展示給妳……”
　　隨著話音，趙長河忽地感覺體內能量暴漲，瞬間就直達禦境邊緣，因為級別門檻而卡著上不去，否則還有余裕的樣子。他心中微震：“這是能量的完全傳導！”
　　“是哦，不是通過雙修的傳導哦。”思思此時虛弱得就像壹個普通人，依然笑嘻嘻的很是開心：“妳我只要接觸，就可以做到傳導，比什麽陣法的效果都強。妳說若是我們並肩作戰，這壹手能坑多少人？”
　　狗男女眼睛亮晶晶的，都對將來如何坑人的場面極為期待。
　　靈族之蠱果然不是亂下的，這麽高級的蠱自有其各種作用，同心同德，當然可以做到很多平日裏做不到的事情。
　　可惜現在有個問題……趙長河距離禦境的門檻也沒多遠了，這增幅被卡在坎上，幾乎沒多少長進。如果能破了坎之後再用的話……
　　對了，正好趁著此刻就在門檻上，是否可以窺見破門之鑰？
　　“思思，妳忍壹下哈……我試試突破。”
　　思思：“……妳的意思是妳還沒進來嗎？沒事，已經很厲害了。”
　　趙長河哭笑不得，低頭吻上了她的唇：“乖，等我半個時辰。”
　　思思：“我會死的……”
　　趙長河已經聽不見了，正在內視整理此時的各項狀態，嘗試破關。雖然眼下各項傷勢未曾完全復原，功力還借思思的，理論上不可能做到。但感受破關的體驗、窺探門後的風景、增加禦境的經驗，這應該是做得到的，壹旦真實修行達成了坎兒，以後就輕松了很多。
　　首先是自己的核心功法血煞功。
　　原先對血煞功的避忌是對的，烈確實有重臨之意，如果之前壹股腦兒悶頭沖，這次也不會有與烈的拉扯以及他的另眼相看，早沒了。
　　沒想到的是烈這人還挺有意思，魔也好神也罷，豪情氣魄堪為上古之雄，算是目前見到的上古神魔中最有格調的壹個。趙長河心中頗有幾分敬意，這回對血煞功的抵觸消散了很多，如果血煞功依然敢繼續突破，那他對自己的突破路子還真心更有把握。
　　按照烈的說法，血煞分離，“以血養自身、以煞礪刀鋒”。事實證明，在與烈的爭奪中，煞氣是真的爭不過他，但分開單爭自身血氣是爭得過的，起碼身體控制權真奪回來了，壹拳轟得陰馗被坑慘了。
　　若能以自身血氣來奠基，那就是回到了自己初學的原點，心中踏實無比又極有經驗。下壹步就是找個方法再突破自己的身軀上限，也就是把血修羅體再提壹格，是為禦自身之血氣，那麽破禦的基礎也就達成了。
　　接下去的所謂禦此星河，原本沒有這身軀氣血的基礎，顯得十分虛浮，跟喊口號似的，妳拿什麽來禦此星河？
　　實際上四象教的諸天星辰應和之法早就奠定了相關關聯，妳的身軀每壹個竅穴都可以呼應星辰，人與天是能對應的。
　　自身血肉便是天穹，氣血便是氤氳於星河上的氣雲，周身竅穴即為群星，勾連竅穴的經絡便是星圖。丹田為日，靈臺為月。
　　若要禦此星河，先要把自己的身軀給禦清楚了。武道常言自身便是宇宙，但自己好像已經好久忘卻了這壹點……
　　再然後……四象五行，風雨雷電，凡此山河，皆為所用，自己的武道之途，終於有了最明確的方向。
　　趙長河已經可以清晰地感到，當此刻自己身軀力量極盛之時，諸天星辰的法相便點亮與識海，天地交感，日月同光。
　　稍壹調動，銀河傾瀉，飛流直下，那撲面而來的氣勢威壓，足以摧毀壹切。
　　趙長河睜開眼睛，思思已經被銀河傾瀉沖暈了。
　　趙長河：“……”
　　他悄悄替思思蓋好被子，披衣出門。
　　外面守著壹些小侍女，壹邊聽著裏面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壹邊都在驚詫地舉頭看天：“好漂亮……”
　　突然聽到開門聲，侍女們嚇了壹跳，紛紛行禮：“聖使。”
　　趙長河擡頭看看，星漢燦爛。他擺擺手：“不用這麽客氣，妳們剛才看到了什麽說很漂亮？”
　　“剛才有好多流星！”小姑娘們張著手臂，努力形容流星的規模：“好多好多，好漂亮，全奔東方去了！”
　　趙長河舉目望去，已經看不見流星的尾巴，但他心知是怎麽回事了，此前所思算是得到了驗證。便頷首笑道：“謝了。對了，妳們不用守著了，這夜深了，妳們都去休息吧。”
　　侍女們有些怯怯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沒事，思思不會罰妳們的。我既已清醒，就妳們這點守禦力量能濟得甚事，去吧去吧。”
　　侍女們互相看看，都覺得是聖使不想大家打擾好玩的，便也都行禮告退：“明日壹早，我們再來伺候聖女。”
　　敢情都知道到時候要伺候的是聖女了……
　　趙長河心情很好地退回屋子，思思依舊癱軟昏睡。
　　趙長河重新上床抱著她，輕輕吻了下額頭，這壹次什麽都不想，就這麽抱著好生睡了壹覺。
　　…………
　　不知是不是同心蠱的效果，次日天蒙蒙亮，兩人完全在同壹時刻睜開了眼睛。就像睜眼的時候帶著對方睜眼似的，能同時看見對方也在睜眼的樣子。兩人都吃驚地眨眨眼，又同時笑了。
　　思思軟軟地靠在他身上，低聲道：“妳說是同心蠱帶來的錯覺嗎……我從來沒感覺和妳這麽貼近過。”
　　哪怕是上壹次在墳山那邊隱居，嶽紅翎已走，兩人沒羞沒臊地呆了大半個月，思思都從來沒有覺得大家的心這麽貼近過，而這壹次感覺忽然就不壹樣了。
　　趙長河刮刮她的鼻子：“先有同心，才結此蠱，可別本末倒置。”
　　思思撅了撅嘴，附耳道：“要不要上回妳總要求的那個，早安什麽的？”
　　“不要啦。”趙長河抱著她起來，幫她披好衣服：“妳這褂子，怎麽穿的來著？”
　　思思忍不住笑：“妳就會脫，不會穿是吧？”
　　趙長河：“……”
　　思思自己悠悠穿好了衣服，問道：“要吃東西麽？”
　　“急什麽？”趙長河壹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屋邊鏡子旁坐下，取了梳子替她梳頭：“妳那種小辮兒我不會綁……先幫妳理順了還是可以的。”
　　思思怔怔地看著鏡中的他，壹時都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情。
　　這是只有丈夫對妻子才會做的。
　　以前常說丫鬟老爺，思思自己已經都算認命了，口口聲聲在喊老爺。然而他現在的表現好像明白著在說，哪有什麽丫鬟老爺，那是情趣而已，咱們是夫妻啊。
　　其實這壹次分明是靈族最危機之時，是趙長河來挽狂瀾於既倒，堪稱對思思與靈族恩重如山。他要把曾經的征服再繼續深化下去，靈族人心甘情願的都壹大把。但他反而溫柔了起來，反倒像是他對自己有虧欠似的。
　　只因為那個蠱，以及旁聽了自己與侍女們的話，他的心就化成了繞指柔。
　　“妳……”思思怔怔看著鏡子裏他梳頭的模樣，忽然道：“妳不怕我壹直都在演啊？”
　　“啊？”趙長河笑了：“我損失了什麽嗎？被人當恩人的感覺？我又不稀罕。”
　　思思撇嘴：“那妳稀罕什麽？”
　　“妳啊。”趙長河慢慢梳理著她的秀發，低聲道：“我以前就說過類似的話，不知道妳記不記得。”
　　思思奇道：“哪句？”
　　“整個靈族的壹切，我都不稀罕，我要的只是妳。”
　　思思低頭“嗯”了壹聲。
　　“咦……我發現就這樣飄著長發也很好看，不壹定要結妳們的那種小辮嘛。”趙長河左右端詳片刻，笑道：“就是這樣不太適合戴妳們那種珠冠，像個中土女俠。”
　　思思道：“中土女俠可不是這樣的，壹般要把頭發紮起來，不然影響戰鬥。紮頭發的繩子還土土的，甚至就衣角撕壹條碎布就那麽用了。那種樣子我打扮過，可熟悉了，比打扮成別的都難受，巨醜無比。”
　　鏡中出現了嶽紅翎面無表情的臉：“妳說，我在聽。”
　　思思立刻轉頭笑：“嶽姐姐的傷好啦？”
　　嶽紅翎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頗為吃驚趙長河傷愈的速度。她的傷只是筋骨外傷，不涉神魂也沒什麽經脈臟腑問題，看著很重其實比趙長河這種情況好治得多，結果趙長河已經看著沒事人壹樣，她卻還渾身都在痛。
　　不由奇道：“妳的雙修什麽時候這麽神效了？”
　　趙長河問思思：“那蠱，紅翎能用不？”
　　思思搖頭：“不行，那需要懂蠱的人自己養蠱施行，而且這種蠱極為稀有，壹般都要自幼培育，連我都只是自幼養著這麽壹只的。嶽姐姐或者妳，就算現在開始學、開始養，那至少也得幾年才行。”
　　趙長河頗為遺憾，按這同心蠱的效果，如果能每人壹只，那大家可以都得壹個大外掛，可惜掛大了往往要被限制，果然不會亂發。
　　“瞎瞎，現在充會員來得及麽？或者要幾個648，妳說。”
　　瞎子懶得理他。神經病吧妳，同心蠱同命蠱這類玩意兒壹般情況都被人視若蛇蠍，妳當外掛！嶽紅翎聽著倒是知道了趙長河的傷勢恢復是靠的奇蠱，倒也懶得多問，抄著手臂道：“妳倆是不是覺得沒事幹了，在這梳頭，是不是還要畫個眉？”
　　嶽紅翎慣常“妳愛咋咋，我又打算遠去天涯了”的性子，這種酸溜溜的語氣少見得很，思思聽著十分稀罕，奇道：“姐姐居然是來提醒我們有正事？”
　　嶽紅翎沒好氣道：“不然怎麽的，妳是女王我是女王？沒見過這麽偷懶的，妳沒傷沒痛，膩著男人還不肯放了，倒讓我壹個傷號替妳幹活？”
　　思思驚奇地打量了她半天，終於明白了，這姐姐現在是真想爭了。她抿嘴輕笑了壹下，起身到了桌臺邊倒了壹杯茶，低眉順目地端了給她：“姐姐用茶。”
　　嶽紅翎倒有點尷尬起來，飛速瞥了趙長河壹眼，趙長河沒說話。
　　思思湊上前，壓低聲音：“姐姐，咱們壹夥的……不然四象教壹整個妖精窩，我們要是不團結起來，玩不過的，到時候可慘了……”
　　也不知道剛才背後說人巨醜無比的是誰，現在來結盟了？嶽紅翎哭笑不得，面對這種宮鬥小結盟，女俠小姐姐還真沒準備，很不習慣。
　　可細思卻又很有道理……以前孤身瀟灑也就罷了，既然起意在他身邊駐留成家，真要直面了……總不能沖著夏遲遲喊姐姐？她誰啊，當初北邙還是自己放了她壹馬呢，現在人模狗樣做了皇帝就了不起了？
　　其實她嶽紅翎和四象教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絕對的死對頭，但始終沒有交集，何也？當然因為趙長河與夏遲遲的關系曖昧，嶽紅翎有意避開，連闖蕩江湖都不去走四象教的勢力範圍；同時四象教也是因為嶽紅翎與趙長河的關系，導致當初揍了薛蒼海之類的仇怨也不會去找她的麻煩，導致雙方互相神交已久卻從沒交互。
　　與夏遲遲的唯壹壹面是當年洛七，與玄武的記憶還是黃沙集老板娘，朱雀更是見都沒見過。這對雙方的屬性來說其實挺不正常的。
　　嶽紅翎心中總隱隱有點預感，自己和四象教的交集不會只有如此，說不定有更多的東西還隱藏在後面。
　　想到這裏，嶽紅翎悄悄端茶喝了壹口，又飛速放下，壹本正經道：“妳們在睡覺，他們倒是壹個個跑來找我匯報，煩我療傷。現在妳既然沒事，就別在這梳頭畫眉，幹活去。”
　　見嶽紅翎喝了茶，思思眼睛笑得月牙壹樣：“除了那個控屍魔神非我所知，其余關於叛亂以及奸細之類，早在我計劃之中的，我的親衛們自會做好，姐姐且休息便是。”
　　趙長河奇道：“就那些小丫頭？”
　　思思道：“我們這種部族體系，和中土大不相同……她們名為聖女親衛或侍女，實際都是各自部族中挑選來的重要人物在聖殿進修培養的護法者，各有自己的勢力，地位可不壹般，也是我掌權的最大倚仗。事實上如果沒有陰屍的意外，這壹場本該是我革除舊有體系、將她們安插在靈族王朝的各個要害位置上的布局。”
　　趙長河點了點頭，聖山叛亂可以看出思思的掌控力其實很高，絕大部分部族都是聽命的，壹時混亂那是小姑娘們經驗淺，布局本身並沒有問題。包括自己來時觀察的許多人被滲透這種事，思思看來也是早就有數的，壹直都在釣魚。要不是陰馗這種超過常規理解的力量出現，本來思思會是打了壹場極為漂亮的集權之戰。
　　“所以……”思思說到這裏，終於問出了憋了許久的困惑：“那個控屍者是怎麽回事，最後妳持神斧所劈的是什麽？”
　　趙長河想了想，起身道：“我覺得盜聖持斧到此，是預先有了想法的……此事可能只是整個昆侖事件的壹個環節而已。我們不妨先去探望壹下盜聖病情，聽聽他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