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綿綿細語

透明的玻璃花棚在鋪展在山腳下，鮮花爛漫的像是萬物蘇醒的春天，空氣裏彌漫著花草和泥土的芬芳，點點的水氳掛在玻璃上，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芒，放眼望去似是童話的世界。
方言躺在半山腰的草地裏，嘴裏叼著壹根狗尾巴草隨意的搖晃著，瞇著眼睛直視半空中的太陽，彩色的光暈層層疊疊，天空蔚藍悠遠，山風夾雜著海水的腥味輕撫而過，遠處偶有汽車的鳴笛聲傳來，卻更加顯的空谷的幽靜。
方言雙手枕到腦袋下，目光投向山腳下明亮美麗的花房，花房裏已經沒有了那清雅如仙子般的身影，只有壹些花農在花叢裏忙忙碌碌。左側的草叢傳來沙沙的聲響，伴隨著方言無比熟悉的腳步旋律，輕柔的似是踏在心尖上。微壹偏頭撥開草叢，方茹那純美不可方物的臉蛋就出現在方言的視線裏。
“寶寶倒是知道享受。”
方茹伸展著雙臂保持著平衡，光潔的額頭上有著細密的汗珠，絕美的臉蛋上泛著健康的紅潤，快到方言身邊時，伸出手朝方言道：“寶寶拉媽媽壹把，都走出汗了。”
“我喜歡看妳娉婷裊裊的模樣，還是自己走過來。”
方言微笑著不動，悠閑的看著方茹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身邊，婦人對方言的無動於衷很不滿，嬌嗔道：“等會讓蟲子咬寶寶壹口！”
“我皮糙肉厚的無所謂，倒是我身上的蟲子有些想咬媽媽壹口呢。”
“又亂說！”
方茹撅著嘴嗔怪了句，壹絲紅霞被氣血的紅潤掩蓋，到了方言身邊，方茹挨著坐下，輕柔的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晴空萬裏的日子讓遠處城市的繁華清晰可見，山腳下的度假山莊也是車來車往，但齊腰深的野草包圍著兩人，似是將空間分割，周圍靜謐安逸，猶若身處兩個世界。
“媽媽來過這麽多次，從來沒有想過坐在這裏看壹看生活的城市，想不到別有壹番味道。”
方茹悠悠的說著，那優雅純美的臉龐紅潤細膩，眉間壹縷發絲被微風輕輕撫動，空靈純澈的雙眸宛若壹朵蓮花，微微揚起的唇角邊，那輕柔的弧度似在散發著淡淡的芬芳。
方言靜靜的聽著，靜靜的凝視著，然後攬住婦人的腰。方茹微笑著看了方言壹眼，順勢側身躺下，螓首枕在方言的胸膛上，聽著那舒緩的心跳聲，頓時覺的自己的世界就被方言填滿了。
“媽，在壹個地方呆久了，妳會覺的厭倦嗎？”
“不會啊，媽媽性子淡，只要寶寶和緣緣都在身邊，呆在哪裏都壹樣。”
方茹溫柔的笑著，腦袋尋找著更舒適的姿勢，“寶寶會覺的厭倦嗎？”
方言搖搖頭，“和媽媽壹樣，只要我們在壹起哪裏都可以。只是有時候會覺的遠方這兩個字很神秘，總想去看壹看，就像書上說的，讀萬卷書，行萬裏路，雖然我現在不讀書了，但還是覺的這對心靈來說，是壹件很浪漫的事情。”
方茹翻轉著身體趴在方言的身上，溫婉如水般的看著方言，“難怪寶寶今天總是發呆呢，要不等緣緣放假，我們出去旅行，怎麽樣？”
方言只不過是在給方茹打預防針，周末就是方緣的生日，方言打算在那之前就出行，雖然小丫頭肯定會不高興，但與和幹媽見面的危險比起來，這些只能不去考慮了。
“我壹個人去的話媽媽不放心嗎？”
方言笑問，看著眼前絕美的無法形容的婦人，那細嫩的肌、膚光潔嫩膩如同嬰兒，粉頰上漾著淡淡紅暈，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羽毛般纖長濃密的睫毛下雙眸清澈靈透，有著慧黠靈動的動人光彩，如陽光般璀璨扣人心弦，“等緣緣放假都快過年了，時間太短了。”
“寶寶是想壹個人遠行？”
方茹這時才意識到方言似乎不是隨口壹說。
方言有點不敢去看方茹的眼睛，他努力將自己的意願表達成年少的輕愁，讓那壹點點微醺薄醉的悵然使婦人覺的這不過是自己為賦新詞強說愁，然而方言自己知道，他是真的渴望那遠方。幾年前的方言也許會在某個春日的夜晚，對著透明的玻璃窗，貼緊臉，不知所以的望壹夜春雨，而現在的方言沒有了那無端的憂郁，只為了自小就開始的那詭異的夢。
“不是媽媽不讓，但寶寶壹直沒有離開過媽媽，媽媽會不習慣的。”
看著方言不說話，方茹又將臉蛋貼著方言的胸膛，幽幽道：“寶寶不在身邊，媽媽心都靜不下來。”
方言輕柔的撫摸著方茹柔順絲滑的青絲，體會著婦人身軀的柔軟清香，內心對幹媽的恐懼似乎暫時消失，然而在那遠方的山澗裏，空氣中遊蕩著另壹個自己，似在聲聲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