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5_第二卷 人彘奇案_第九章 蚊香燒屍

第九章

蚊香燒屍

壹個小學生，怎樣在家裏燒掉他厭惡的學校宿舍？

壹個下崗工人，如何在外地點燃廠房倉庫的貨物？

形形色色的犯罪中，放火和殺人是常常被相提並論的嚴重犯罪行為。有些自以為高明的犯罪分子會采取遙控點火或延時點火的方式，盡管大火會毀滅掉壹些作案證據，但是他們低估了警方的偵查能力往往就會弄巧成拙。

張慶金吊在臥室房頂的掛鉤上，這掛鉤是為吊扇預留的。

張慶金垂著的身體下面是壹張床，燃燒後面目全非，他下半身被燒焦呈黑色焦炭狀，外套被烤得縮成壹團，像樹瘤似的附在身上，面部皮膚炸裂，外焦裏嫩，如同飯館裏的烤羊肉。

很多自殺者，擔心自己不死，往往會選擇多種自殺方式同時進行。

例如，先喝農藥再上吊，服用大量安眠藥再跳樓。

警方在張慶金出租屋的儲藏室裏發現了作案工具——切割機。這直接指向了他就是兇手。張慶金殺死林六月和她的兒子小鐵魚，自己畏罪自殺，先縱火後上吊，從表面上看這個人死意堅決，此案真相大白，應該到此結束。

然而，這壹把火燒出了很多疑點。

火災現場千差萬別，調查過程中最重要的就是火災現場勘查，由於火災形式不同，形成痕跡物證的原物品的物理、化學性質不同，所以起火原因也是多種多樣的。首先要結合現場勘查確定起火點，起火中心的任何殘留物體都至關重要。圓桌、茶幾等小支撐面的家具在火焰的作用下，由於先燒的壹面失重，它們會和壹般家具傾倒方向相反。木質家具的灰燼垂直堆落於原位置，雖不能指明火勢蔓延的方向，但是可以證明火勢發展的程度以及與起火點的距離，從而根據蔓延痕跡判明起火部位。

包斬在床邊發現了壹堆燃燒物，結合現場，確認此處就是起火點。將燃燒物分開壹個剖面，仔細觀察殘留物每層的燃燒情況，辨別每層物質的種類，也就搞清了起火原因。

燃燒物中有殘留的蚊香、被燒得變形彎曲的蚊香支架、火柴梗、報紙的灰燼，將這些東西聯系起來，就可以分析出火災是怎樣發生的。

兇手點燃壹盤蚊香放置在支架上，又把幾根火柴放在蚊香上，然後將壹團報紙放在上面。蚊香引燃火柴，火柴燒著報紙，旁邊的床單也隨即著火，火災發生。

蚊香能燒幾個小時，可以給兇手制造不在現場的證明條件。

火災發生的時候，兇手遠在現場之外，故意使警方誤認為兇手沒有作案時間。

經過走訪，蚊香和火柴都是張慶金從附近的小賣部買來的，法醫的驗屍報告中也沒有發現死者張慶金的氣管和肺部有煙塵，說明火災發生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兇手具備高智商犯罪的特點，殺人後在短時間內就地取材偽造了壹個自殺現場。

雖然線索眾多，但是案情仍陷入了僵局，警方壹籌莫展。

特案組召開了緊急會議，在會議上，大家肯定了偵破方向，兩起人彘案件均是熟人所為。案發時，林六月帶著孩子，並且還化了妝，塗抹了口紅，她要去見的是壹個很親密的人。

壹位領導說：“案情為什麽

沒有進展？現在都不知道兇手是幾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蘇眉說：“我傾向於多名女性作案，現在多了壹個犯罪嫌疑人，案子還是有進展的。”

領導問道：“哪壹個？”

蘇眉說：“張慶金的妻子，好好的壹個家庭因為婚外戀而破碎，張慶金的妻子也許對林六月懷恨在心，打擊報復。”

包斬說：“我認為兇手為男性，壹人作案。”

畫龍說：“我同意包子的意見，幾名受害人都沒有明顯的搏鬥傷痕，兇手應該是身體強壯的成年男性，具有高智商和過硬的身體素質。”

二寶站起來說：“我要檢討，我隱瞞了壹件重要的事情。”

領導問道：“什麽事情，妳坐下說。”

二寶依舊站著說道：“那天，齊阿姨非禮了我，我回家後把臉上的口紅印洗掉了，我突然想起，林六月和小鐵魚的屍體上都有口紅印，這會不會有什麽聯系？”

畫龍說：“妳這樣說的話，齊阿姨的嫌疑還不能完全排除，妳再去讓她非禮壹次，我們把口紅成分對比壹下。”

二寶面露難色，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好吧！”

領導說：“別開玩笑了，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梁教授說：“我有壹個好辦法！”

領導說：“什麽辦法？”

梁教授說：“我們前期的工作肯定有疏漏之處，以至於沒有發現重要的線索，想要尋求突破，鎖定真兇，我們就按照最笨的方式，把那些枯燥煩瑣的工作再做壹遍！”

梁教授重新分配任務，要求大家各負其責，必須做到全面深入。

二寶對齊阿姨再次走訪，徹底查清此人是否具有作案嫌疑。

蘇眉對張慶金的妻子以及直系親屬做重點調查。

畫龍從側面了解莊秦的情人小明的社會關系，除了莊秦外，是否還有別的男人。

包斬去省城，對莊秦在案發時間內的行蹤做壹個全面的記錄，包括密切往來的人員，凡是接觸過的人都列出名單，目前還不能排除買兇殺人的可能。

張慶金的妻子也是壹名教師，夫婦倆在同壹所中學任教。

離婚後，她獨自回到家裏，壹個人關上門，家裏壹片狼藉，抽屜被拉開了，櫃子也開著，廚房裏的飯菜散出壹股餿味，她靠墻坐在地上，坐在黑暗中，心中壹片悲涼。

蘇眉和兩名民警敲門而入，民警要將張慶金的妻子帶回派出所，但是蘇眉制止了。

蘇眉看到了放在墻邊的壹副拐杖，張慶金的妻子是個殘疾人，她因患病導致右下肢癱瘓，這也直接排除了她的作案嫌疑。

民警含蓄地說明來意，表示張慶金出事了，住所發生了火災。

張慶金的妻子顫巍巍地站起來，問道：“他在哪個醫院？我去看他。”

蘇眉說：“對不起……妳丈夫，已經去世了。”

張慶金的妻子精神恍惚，暈倒在地。

兩個家庭支離破碎，三個人遇害，真兇卻依舊逍遙法外，躲藏在重重迷霧之後。

梁教授認為莊秦的嫌疑最大，所以他派出了得力幹將包斬。包斬感到壓力很大，到省城後，兩天兩夜都沒有合眼，先後走訪了

莊秦接觸過的每壹個人，調查了莊秦去過的每壹個地方，取得了莊秦在經銷會上的合影以及入住賓館的監控畫面。他經過反復對比分析，有了壹個驚人的發現。在返回的動車上，包斬沈沈睡去，與此同時，畫龍帶人拘捕了莊秦。

這次審訊不同於以往的警方傳喚，梁教授精通犯罪心理學，知道嫌疑人的心理素質非常好，所以設置了壹間特殊的審訊室。

審訊室與外界隔音，墻上有壹面透視鏡子。大部分嫌疑人被戴上手銬就已經很緊張，鏡子更加深了其不安的情緒，嫌疑人不知道鏡子後面是誰，擔心鏡子後可能站著被害者或目擊證人，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警方會對嫌疑人的心理產生很大的震懾作用。

這間審訊室是封閉性質的，沒有陽光，犯罪嫌疑人和警察隔著壹道冰冷的鐵柵欄，這樣顯得警察更有威嚴。燈光照在嫌疑人的臉上，什麽表情都逃不過警察的眼睛，這更加重了恐懼畏縮的氛圍。換作任何人，也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待太長時間。

審訊正式開始，梁教授也穿上了警服，目不轉睛地盯著莊秦。

莊秦不安地說：“我要找律師，憑什麽抓我？”

梁教授說：“當然可以，找個律師在法庭上為妳辯護，這是妳的權利。”

畫龍猛地壹拍桌子，指著莊秦喊道：“明知故問，抓妳，妳知道為什麽把妳抓這裏來。”

莊秦說：“我不知道，妳們別給我下套。”

梁教授說：“張慶金，妳認識吧？就是和妳妻子婚外戀的那個男人，他死了。”

莊秦說：“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梁教授說：“當然和妳有關系，妳知道他死了，是不是？”

莊秦說：“聽說是燒死的。”

梁教授說：“起火的時候，妳在哪兒？”

莊秦說：“我哪知道什麽時候起火的，我壹直和幾個親戚在家裏，給老婆料理後事。”

畫龍說：“妳倒是推得挺幹凈，我看，不揍妳壹頓妳是不會說實話的。”

莊秦說：“妳們還搞刑訊逼供啊？”

梁教授說：“我們會對妳很客氣的，放心吧，妳在省城參加經銷會，妳老婆被害了，表面上看，妳沒有作案時間，不過我們發現了幾個小問題，請妳如實回答。”

莊秦說：“可以讓我的律師回答嗎？”

梁教授看著莊秦，沈默了壹會兒，說道：“不回答，就是心虛，妳想隱瞞什麽？”

莊秦說：“好，那妳問吧。”

梁教授說：“妳平時抽20元壹包的玉溪香煙，在省城為什麽抽5元壹包的紅河？”

莊秦回答：“我省錢還不行嗎？這是什麽問題？！”

梁教授說：“妳很少吃大蒜，也不能吃辣，因為妳有胃潰瘍，但是在省城的壹家飯館，妳點了壹盤麻辣雞丁，壹份蒜香茄子，這是為什麽？”

莊秦有點惱羞成怒，說道：“我吃什麽都是我的自由，妳們管得也太多了吧。”

畫龍說：“接著裝，妳還真是挺能裝的。”

莊秦將頭扭向壹邊，說道：“妳們要是沒什麽證據，最長可以把我扣留48小時。”

梁教授說：“妳知道誰在鏡子後面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