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回不了頭

　　韋恩莊園的陽臺上，壹身正裝的布魯斯·韋恩坐在那裏，品著阿爾弗雷德給自己泡好的紅茶，在他對面，超人也卸下了他身上那件戰服。兩人就這麽面對面的坐著，互相都不說話，超人最後還是聽從了萊克斯的建議，直接過來韋恩莊園把自己要找蝙蝠俠的信息通過阿爾弗雷德傳出去。
　　只是他沒想到，苦苦追尋未果的蝙蝠俠就這麽出現在他面前，而他也在這時候說出那麽壹句話，那句自己以為永遠都不會再說出口的話再次脫口而出。
　　只是說完之後，兩人面對面坐著，相顧無言，等著其中壹人打破這詭異的沈默。布魯斯很有耐心，他坐在那裏，抿了壹口茶之後，就看著眼前的克拉克壹口接著壹口喝光杯裏的紅茶，又從茶壺裏繼續倒茶，續杯，直到茶壺裏沒有了茶水，克拉克這才尷尬的放下茶杯。看著對面布魯斯依舊壹副妳繼續喝，我等著妳喝完的表情，克拉克認了，有求於人，態度還是放低點比較好。
　　“我沒想到妳竟然就在韋恩莊園裏。”壹開口，克拉克就想給自己壹巴掌，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是專門來找他麻煩壹樣。
　　“我的家，還是能回來住上壹段時間的，妳來找我，不是為了簡單的敘舊吧，讓我猜猜，為了那幾個突然出現在哥譚的小家夥而來？”
　　“妳怎麽……算了，五年了，妳的手段我已經見識到了，我就想拜托妳幫忙找出來他們，作為交換，這段時間，超人政權不會再找妳麻煩。”
　　克拉克開出了自己的價碼，很果斷，但卻讓布魯斯皺起眉頭。
　　“怎麽？還覺得我這個條件不夠好嗎？”克拉克不明白布魯斯皺眉的原因，繼續追問道。
　　“不，我只是想說，我們彼此鬥了五年。頭壹次，我們兩個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裏喝茶，而妳開口的第壹句話，就是談條件？多坐壹會吧，我們聊聊彼此這五年吧，至於那幾個小家夥的情報我會關註的，這也許是我們最後壹次心平氣和的聊天了。”
　　不知為何，當布魯斯說出這也許是最後壹次見面的時候，克拉克心軟了，那顆曾經因為自己的妻兒死去而靜止的心再次跳動起來。準備動身離開的他再次坐了下來，問道：“好吧，談什麽，今天我保證這些話只有我們兩個知道，沒有第三個人會清楚。”
　　“嗯，那就談談，露易絲和妳吧。”輕描淡寫的壹句話，布魯斯就直接單刀直入戳中克拉克心中那個永遠無法抹去的痛苦。
　　“妳還敢跟我提露易絲！”克拉克怒吼道。
　　“為什麽不，妳現在已經懦弱到連直面自己妻兒死去這個事實都不敢了嗎！”
　　布魯斯的反問讓克拉克愕然，很多事情壹直都是當局者迷，不義宇宙的蝙蝠俠是這樣，超人也是這樣，只不過這次幸運的是，柯文作為壹個旁觀者點醒了蝙蝠俠，那麽蝙蝠俠也能從之前的那種偏激的狀態中跳出來，重新審視自己與超人這五年來的糾葛。
　　“如果不是因為妳對小醜的放縱，露易絲她就不會死，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會死！”
　　“我承認，從壹開始我就該把小醜殺死，但那不是我，我從壹開始就明白我自己要做的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沒有任何給他人進行制裁的權力，即使我知道小醜罪大惡極，但如果我動手了，我就會成為壹個我最討厭甚至恐懼的那類人。妳也壹樣，克拉克，想想妳當時與露易絲結婚時候說的誓詞，現在的妳，做到了哪壹點，妳當時承諾過的每壹件事，每壹個要堅持的原則，妳現在做到了哪壹點！”
　　“別說了！”面對布魯斯的質問，克拉克臉色難看地說道。
　　“不要逃避，面對它，就想妳曾經那麽無畏的面對毀滅日壹樣面對它！露易絲死去的這個事實我無法挽回，但是妳要認清這個事實，想明白當年為什麽露易絲選擇嫁給妳，為什麽妳要選我當妳孩子的教父！那些妳和我壹直堅守的品質！”
　　“我說了！不要再說了！”無法忍受布魯斯的質問，克拉克怒吼道。
　　他的每壹句話都讓自己羞愧難當，當兩人這麽心平氣和去回想曾經發生過的每件事，曾經並肩作戰時的記憶，克拉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離當年那個為世界帶來正義，和平，善良的超人越來越遠。這壹強烈的對比讓克拉克無法接受。羞愧之下，克拉克就打算揮拳砸向布魯斯，這個曾經的好友，而布魯斯也就這麽不閃不避，看著克拉克，既然小醜敢用自己做賭註讓超人墮落，那他也可以拿自己做賭註，將超人救贖回來。
　　拳頭在布魯斯面前幾厘米處停下，所蘊含的拳風將桌上的茶杯吹飛，兩人就這麽站在那裏對峙著，布魯斯看著克拉克，眼神中沒有失望，畏懼，只有壹種期待自己老友回歸的期望。
　　“為什麽停下，克拉克，就想曾經的那些人壹樣，提到小醜妳就暴走，用露易絲的死來做自己所做壹切的借口，這次為什麽不繼續，因為妳明白，露易絲從來沒有想過讓妳當這樣壹個獨裁者，這壹切，只是妳當懦夫的借口！”
　　“夠了！找到那四個小家夥，這是我與妳最後的壹次合作，妳我都知道，我們都回不去了，妳是領導反抗我的地下軍，我是給世界強加自我意誌的超人，無論露易絲希望與否，我們都沒法回頭了，從我殺死小醜那壹刻開始，我們都輸了。”
　　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克拉克第壹次這麽坦白的承認了自己之前的壹切，無論是因為殺死小醜也好，還是自己的原因也好，有壹點他說對了，自己和布魯斯之間已經無法回頭了。這五年來，自己做了哪些事，自己心知肚明，全世界也看的壹清二楚，之前的壹些可以用大義來解釋，例如他壹個人滅掉入侵地球的天啟星部隊。
　　但是那場對於綠燈軍團的屠殺呢？殺死火星獵人，綠箭，黑金絲雀，蓋·加德納的筆筆血債呢？那些因為反抗自己強加意誌在世界之上而被他殺死的抗議者呢？他的手上已經沾滿了無辜者的血液，所謂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壹句空談，他現在說我錯了又如何，向全世界人民謝罪又如何，那些曾經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苦痛這麽好抹消的嗎？
　　曾經人們以為超人是上帝派來拯救他們的神，再加上超人壹直秉持的正義和良善才讓人們相信，現在人們也看到了另壹面，這個拯救他們的神隨時都可以奴役他們，毀滅他們，那麽這份多年來建立起來的信任也就不復存在了。那麽，自己認不認錯，又有什麽用，反正大家都回不了頭了，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冷冷的回應了布魯斯壹句，克拉克能從布魯斯眼神中看到失望的情緒，但他避開了布魯斯目光的直視，“我只給妳壹個月的時間，壹個月後，直接來正義大廳找我，妳的權限，我壹直保留著。”
　　壹句簡單的話語，克拉克離開了，重新披上他那件戰服，就離開了韋恩莊園，壹如當初他與布魯斯在蝙蝠洞內的談話，只是比起上壹次，這壹次他們談的更深入，也更明白。當克拉克重新變回那個給世界強加自己意誌的超人離開後，布魯斯身邊的光門打開，柯文幾人也從裏面走了出來，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超人，柯文這才問道：“怎麽樣，還需要帶小喬納森過去見他壹面嗎？”
　　“不，不用了，壹切都已有了答案。”布魯斯聲音有些苦澀，“我壹直以為他只是走不出那個泥潭，但現在看來，走出來也沒用，滿身泥汙的他已經無法再回到光明的世界裏，這場爭鬥，也該是時候結束了，壹個月時間，不僅僅是對他的，也是對我們的，準備壹下吧，趁著我們還能做些準備的時候。”
　　“是嗎，那就多訓練小喬納森吧，妳跟超人之間的爭鬥除了我們這些人以外，已經沒有人會摻和了，誰輸誰贏世界人民都已經不在乎了，超人雖然某種方面說是暴君，但他確實讓這個世界達成了久違的和平狀態，即使這個和平是建立在獨裁上面的，但那也是和平。”
　　“他們會在乎的，人類生而自由，沒有人會喜歡壹輩子跪著，都去準備吧。”布魯斯有些心累，今天算是他跟克拉克最後壹場談話了，以後，不再有了。
　　布魯斯回去了自己的房間，而柯文也看著超人離去的方向陷入沈思，就目前來看，超人已經無法回頭了，那麽，接下來該怎麽做才能讓這個不義宇宙的結局變得更好壹點，他可不想在這還要打壹波布萊尼亞克，自己等人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耗，布萊尼亞克還是交給這個宇宙的正義聯盟去對付，只是他得保證怎麽讓這個宇宙的正義聯盟贏面更大壹些。
　　就在他這麽思考時，離去的死翼再次飛到他面前，所有人裏面也只有柯文註意到迪克這個死人的靠近，等到了迪克靠近，手中魔法壹揮，迪克的身形再度現身在他面前。
　　“怎麽了？”
　　“幫我去趟布魯海文，我想，那裏也許能給蝙蝠俠拉到壹個戰力。”
　　“布魯海文嗎？行，我知道了，不過我得帶另壹個小家夥過去，達米安有空嗎？出來壹下。”朝大廳裏面的達米安喊了壹聲，正在吃著阿爾弗雷德給他做的蛋糕的達米安走了出來，看到留著平頭，壹臉鬼樣的迪克站在柯文旁邊，笑著跟自己打招呼的時候，正在咀嚼的嘴巴停止了動作，手中拿著的蛋糕也掉在地上。
　　……
　　註：蓋·加德納，同樣也是綠燈軍團中的壹員，也是地球人，就地球這地方最特殊，出了大概六個綠燈俠，全都是哈爾開的後門。還有是叫布萊尼亞克，不是布萊亞尼克，感冒期間，腦子都糊塗了。